莫与骤风归

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

【生龙活虎/软钉子】最柔情的过往(陈楚生篇)

  回溯本合集《生生不息的梦》梨花,陈楚生视角。

  

  今日节目录制结束得匆忙,可兄弟几个疲于昨日仓促的休憩而睡眠不足,不约而同离开了现场。而我还在一片晦明交杂的简易舞台上心事重重。

  我很少有在心中纠缠错乱的思绪。年少时放纵洒脱,不会瞻前顾后,做事也不计后果,只有满腔热血与一炬追梦的炽火,妄想在音乐的时间里畅快淋漓。谁知年岁渐增,堆叠积压在内心的包袱已愈发沉重,却也难以左右我倔强的自主意识,这么多年了,一直都如此任性自我地活着。我从出生到如今不惑之年,从刚记事起到能够感知众生,从籍籍无名到可以创造出一点光亮,这是一个无法预知,神奇而又漫长的过程。我希望自己的心胸像海一般辽阔,对音乐的追求如山一般坚毅,永生永世屹立不倒,拉上自己怀揣梦想,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。一路享受人生,专心音乐,此生若此便足矣。但有一天,一个慌乱莽撞的身影,误闯了我的房间,这颗本不会随情愫波澜的心,突然就柔软地颤抖。从此,这扇厚重的门便也关不上了。

  虎子,一个藏在我心底多年,让我珍守备至的独特柔软。

  一个多次闯入我梦境,时时刻刻吸引我目光,扰乱我内心,占据我思念的人。

  

  我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将吉他拥入臂弯,漫不经心地拨动着,收拾这份陌生的杂乱情绪。台下忙碌的身影不断穿梭拥挤,我的目光依旧空泛。

  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在意方才谁的哪一句话,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在意,只是那话语悄无声息地浸入了我的内心,随后胸腔便酸痛起伏。就像是我曾经无数次欲要伸出,却从没触及到他的那双手。

  我正要走脱这份异样的波澜,忽然台下不远处好似有阵不安的躁动,几声熟悉的嗓音来自其中像是在呼唤我,不由分说地吸引我的注意。

  不出所料是调皮的他,在人群中嬉戏打闹,与许多年轻的工作人员笑成一团。我只能看到一排洁白好看的牙齿,仿佛嘴角快要咧到耳朵后面了,和个小孩子一样。

  总是能带给周围的人快乐,这是一份多么了不起的能力。

  我看着他的笑脸,明媚又美好,我心中本该温暖如春,可还是难免生出一缕冰凉的感觉。

  我记得他经常晦涩地说着一些星系的神秘,比喻他人,抑或形容自己。而时常被提及的我,则是那颗最硕大炽热的太阳。

  而我却自始至终认为,灿烂明媚的你,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太阳。

  我不是太阳,我只想做日夜陪伴你守候你,将你紧紧围绕的云。

  我的目光又随着天花板的光亮落地,我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翻涌的感情,只将所有交付于指尖的琴弦上。我没有完整地弹奏,也没有热情演唱,只是零零散散拨动出简洁的旋律,浅哼了几声,感觉歌词堵塞在咽喉。

  给我一个空间,没有人走过,感觉到自己被冷落……

  直至一段段旋律在我的脑海中纷至沓来,沉浸在音乐中总能将无法言喻的愁绪冲淡。慢慢地,我抬起头,倏忽间望见虎子就坐在稍远的角落里,像是个唯一聆听我的观众。

  我记得十五年前,他也同此刻纯粹热忱的模样,安静地坐在台下与我的歌声共情。这样支持我的你,殊不知带给过我多少安全感。有你在,我总是很踏实。

  慢慢地,我的心绪从旋律又跳脱到离席而去的虎子身上。他忽然转身,匆忙走出门外。我将琴弦扫落,再也没了唱歌的兴致,只留我一人在聚光灯下灰暗。

  可我的思绪都在他轻薄的单衣上。盛夏未至,夜晚不比白日阳光下的温度。

  我实是担心他会颤抖于微凉的晚风而不知所措,便立即出门追寻他的脚步。

  

  我还没仔细寻觅,便被月光下洁白的梨树而夺去目光,满树梨花绽放在如墨漆黑的夜晚,晕散出皎洁的幽光。

  而他就站在那里,纯白的梨花下,只是一副静静观望的背影,什么都没做,就足够让我移不开眼睛。

  倾落在他身上的柔光胜雪,一时无法分辨是残花还是月华。

  与你如此相似的美丽柔情,难以否认那就是你本身。

  “生哥。”

  他的一声呼唤如此意外,让我来不及准备,突然间心神慌乱。但我还是尽量克制住情绪,只是叫他名字时的嗓音有些生硬。

  “虎子。”

  随后他便闻声转身,神色略显诧异,但我满目全是那皎皎如霜华的一对眼眸。

  那一双眼睛,让我失神,令我迷乱,危险得让我愿意为之倾尽所有。

  夜晚的冷风抚动我的碎发,我才回过神,立即将外套脱下,动作轻缓地披在他身上,再仔细整理。对虎子,我总会莫名变成喜爱唠叨的,一个令自己陌生的人:

  “还没到夏天,夜里凉,当心生病。”

  他的神色呆滞了,我于是慢慢将双手撤离,担忧他不喜我如此举动。

  可他却永远不会拒绝我,我深知,就算不喜欢就算缩回自己,也不会做任何反抗。

  我善良又胆怯的虎子,该叫我如何是好。

  片刻后他打破了僵局,温暖的笑容上扬着可爱的嘴角:“生哥我你还不知道吗,身强体壮,吃嘛嘛香。”

  我不由自主轻抚他的脊背迎合道: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

  “我一看到梨花就想到了生哥。脆脆鲨和梨花,生哥你还记得吗?”

  所以你在梨树下痴伫,是在想我吗。

  我难掩心中的喜悦:“我当然记得,和你的一点一滴我都不会忘。”

  他缓缓伸手探向枝头,惹得落花停留在他圆钝的肩上。

  残花不宜上身。我想要帮他拂去败落,一句温柔似水的话语让我一时之间忘了所为何。

  “要是做朵梨花多好,这样就能落在生哥的身上了。”

  我一时怔忡,怀疑自己的耳朵,可心被一缕暖风掠过,难掩惊喜。

  “生哥,我只是录节目有点累了。”

  他微弱的嗓音有些颤抖,一丝喑哑夹杂其中。

  我多想将此刻无力脆弱的他拥入怀抱,但如此举动会不会让他惶恐为难。

  不知是今夜的月光太温润,还是晚风不够冷冽,我意外地不加思考,头脑发热将他搂进臂弯。

  不经意间我的皮肤摩挲到一处细腻的温热。

  梨花气味交缠着他身上熟悉诱人的体香,我逐渐沉沦,更加贪婪,将手攀上他的发,让他慢慢靠进我的脖颈。可那只手却无法控制,逐渐滑落到那柔软光滑的脸颊,游离在那份温热里难舍难分,欲望无穷无尽。

  陈楚生,你不顾及胆小的他,克制不了世俗的欲望,自私至极。

  抱歉虎子,只要你不逃跑,我答应你下次定会收敛。

  像是在回应我的内心,他松软的秀发轻轻蹭了蹭我的皮肤,湿热的鼻息不断向我扑来,我的心好痒。

  霎时我的全身不安躁动,一片黑洞在心头显现,丑陋的模样欲将他全部吸入。这样潮湿的无力感与理智对抗,我将他揽得更紧了。

  “虎子累了就休息吧。”

  心中如此对抗,可最终我的手还是更加小心翼翼。

  沉淀又柔软的心事又这样慢慢地被揭开,于此时这般朦胧皎洁的月光之下,将其袒露,却又笼盖一层意境深远的薄纱。

  此刻的他就这样依偎在我怀中,在这棵梨树下,置身飘渺的光辉里。

  我贪恋着这份期望,倒不如享受其中,在模糊的意识里,只是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。

  “虎子……”

  

评论(6)

热度(44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